山东省“1.6特大中学生毒鼠强中毒事件”的调查与抢救

环境与职业医学，2004年2月21卷1期25-26.J ENVIRON & OCCUP MED VOL21,NO.1

山东省“1.6特大中学生毒鼠强中毒事件”的调查与抢救

菅向东¹， 阚宝甜¹， 牟壮博²， 孟建中³

The Investigation and Rescue of “1.6 Great Middle-School Students Tetramine Poisoning Accident” in Shandong Province, China山东大学齐鲁医院中毒与职业病科菅向东

Xiangdong Jian¹,Baotian Kan¹,Zhuangbo Mou²,Jianzhong Meng³,Ruicun Lin⁴,Xiaohua Xu⁵

（1.Qilu Hospital of Shandong University, Jinan 250012,Shandong China;2.The 3th Hospital of Jinan City;3.The General Hospital of Jinan Military Region of PLA;4.Shandong Province Hospital;5.The Institute of Industrial Health of Shandong Province.）

Keyword: Tetramine, Poisoning，Poison

关键词：毒鼠强，中毒，毒物

2001年1月6日，山东省某中学高中学生在早餐后不久出现大范围食物中毒症状，中毒病人数高达79人，2人中毒后不久死亡，以后的调查分析证实这是一起人为的投毒案，毒物为国家明令禁止使用的剧毒鼠药毒鼠强。

1中毒经过

2001年1月6日晨7时许，山东省某城市79名高中学生在早餐后不久，陆续出现恶心、呕吐、抽搐、痉挛，严重者出现神志恍惚及昏迷，中毒病人立即被送往医院抢救，2人不久因癫痫大发作窒息死亡。防疫站及公安人员得到报告后立即赶往现场进行调查取证分析。

2现场调查

公安部门立即封锁中毒现场，严格控制人员出入，所有餐厅食品、物品立即原地封存。餐厅工作人员立即停止作业，就地接受检查。卫生检验及法医人员立即搜集检验样品，包括呕吐物、病人大小便及血样、剩余饭菜、早餐食物、稀饭、咸菜、米、面粉、饮用水、油、盐、酱、醋等。对所有有关人员及中毒学生立即剪指甲留样行毒物检测。中毒死亡病人由法医行尸体解剖。调查时发现，该校餐厅盛稀饭的大桶，位于大厅一边，学生根据需要自己用勺子盛取稀饭。

3临床表现

中毒学生的主要临床表现：消化系统表现有上腹不适（79例）恶心（79例）、呕吐（79例）、腹痛（48例）、上消化道出血（4例）。神经系统表现有眩晕（79例）、精神萎靡（56例）、抽搐（53例）、惊厥（12例）、意识模糊（15例）、昏迷（12例）、病理征阳性（18例）。呼吸系统表现有紫绀(11例)、呼吸表浅（12例）、呼吸急促（15例）、肺部?音（9例）。循环系统表现有心率加快（60例）、心率减慢(5例)、血压降低（3例）、血压升高（31例）、心悸（37例）、胸闷（42例）、心电图T波及ST段改变（15例）。泌尿系统表现有蛋白尿（5例）、血尿（2例）、多尿（1例）、少尿（1例）。肌酶谱检查有肌酸激酶CK 3543.5±2260.6U/L 、肌酸激酶同工酶CK-MB35.7±16.8U/L、 乳酸脱氢酶LDH321.3±198.2U/L、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169.3±59.2U/L。

4毒物分析

中毒病人血液、尿液、剩余稀饭、餐厅稀饭桶、饭勺及死亡病人组织中均检出剧毒鼠药毒鼠强，未检出氟乙酰胺、有机磷及其他毒物，其他食物中未检出毒鼠强。另外从一男性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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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金项目：山东省科技厅项目（编号B200357）

作者简介：菅向东（1967-），男，主任医师，硕士研究生导师，主要研究方向内科中毒学、劳动卫生与职业病学、临床毒理学。

作者单位：1.山东大学齐鲁医院中毒与职业病科，山东 250012；2.济南市第三人民医院；3.济南军区总医院

毒学生指甲中检出较多量的毒鼠强。

5抢救治疗 根据病人进餐史、临床表现、有关实验室检查及毒物分析结果，本事件诊断为毒鼠强群体中毒。中毒学生立即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，所有病人常规给予洗胃、导泻、灌肠、吸氧、大剂量输液、利尿，同时给予大剂量地西泮、苯巴比妥控制癫痫发作。对于抽搐反复发作及意识障碍者立即行床头血浆置换术，并参考有关文献^{[ 1，2]}对部分病人给予二巯基丙磺酸钠0.25g肌内注射，每日两次，至清醒后停用。呼吸困难者窒息者即行气管切开术，并给予呼吸机辅助通气。病情严重者均给予动态血压、呼吸、心电、血氧饱和度监护。同时加强静脉营养支持，积极对症治疗，合理应用糖皮质激素，有感染者给予抗生素控制感染。经积极抢救，除2人中毒不久因癫痫大发作死亡外，其余77例病人症状逐渐控制，危重病人意识逐渐恢复，生命体征也趋于稳定。所有病人在1个月内均痊愈出院。

6讨论

毒鼠强，化学名四次甲基二砜四胺，又名三步倒、四二四、闻到死、气死猫、一扫光等，大鼠经口LD₅₀为0.1~0.3mg./kg，毒性为氰化钾的100倍，主要经消化道吸收，其作用机制主要是兴奋中枢神经系统，具有强烈的致惊厥作用^[3]，中毒病人往往由于窒息、缺氧、多脏器功能衰竭而死亡，为国家明令禁止使用的剧毒鼠药^[4]

该中毒事件经公安部门调查认定为人为因素投毒所致，并从某男生指甲中含有较大量毒鼠强这一线索入手，调查得知该男生昨日上午在考试中违犯考场纪律，受到监考老师的惩戒。当天下午该男生又发现本校同学给他的女友写情书，当时即有情绪不稳的表现。鉴于该男生也出现中毒症状，待病情稳定后经审讯，该男生承认趁在校园内吃早饭之机，将一包从附近集市上买到的“闻到死”鼠药撒到了盛稀饭的饭桶内，从而导致中毒事件的发生。据悉作案人员已于去年正法。

积极合理的抢救措施是本次群体中毒事件成功的前提。能否有效控制癫痫大发作关系到抢救的成败。近年来的有关文献表明^[5，6]，癫痫大发作持续时间长短、反复发作的频率次数同该病的预后直接相关。我们给予大剂量地西泮持续静脉点滴，同时给予苯巴比妥肌肉注射，有效地控制了癫痫持续状态，为抢救赢得了时间。在抢救过程中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稳定非常重要，呼吸困难者及时给予气管切开，保持呼吸道通畅，避免了窒息的发生。合理应用糖皮质激素及脱水剂，对于减轻脑水肿起到了较好的治疗作用。以上措施有效地避免了多脏器功能障碍综合征（MODS）的发生，切断了病情的恶性循环。

二巯基丙磺酸钠是否是毒鼠强中毒的特效解毒剂，尚有不同甚至相反的意见^{[ 7]}。近来，不断有文章从基础及临床角度对其解毒作用进行探讨^[1，2]。然而由于毒鼠强中毒起病急骤，病情凶险，中毒病例收集没有规律性，设计严密的病例?对照多中心临床研究困难很大，另外，又因毒鼠强毒性太大，其治疗往往以综合治疗为主，不可能采用单药剂单一方法治疗，故二巯基丙磺酸钠是否为毒鼠强中毒的特效解毒剂，目前尚难得出结论。我们在本次抢救过程中对于部分危重病人，在行血浆置换等综合治疗的同时试给二巯基磺酸钠治疗，根据我们初步观察结果，尚不能肯定二巯基丙磺酸钠的特效解毒作用，因为大多数病人没有应用二巯基丙磺酸钠，依靠综合治疗手段也很快痊愈。    

血液净化是清除体内毒物的一种的手段，对于毒鼠强中毒更具有一定的意义^[8]。文献报道，血液灌流、血浆置换及血液透析均具有较好的治疗效果^[9，10]。也有人认为单纯血液透析无效。本次抢救过程中我们采用了血浆置换手段，虽花费很大，但却取得了较好的疗效，危重病人在置换2次以后均有效的控制了抽搐，并逐渐清醒。

应当指出的是，只有严格遵守我国政府部门的有关规定，杜绝生产和使用毒鼠强，才能从根本上杜绝毒鼠强中毒，最大限度的保障人民群众健康。本次中毒事件的发生以及近年来发生的一系列毒鼠强中毒事件^[11，12]再次表明，有关部门应加大执法与监督力度，切实控制好毒源，阻断所有毒鼠强的流通途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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