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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作者:胥荣东|发布时间:2009-09-27|浏览量:1247次
《灵枢经》在古代又叫做《针经》,为什么叫做《针经》呢?这是因为它里面主要讲的是针灸,为什么主要讲针灸呢?因为针灸治病的效果非常好。过去有一针二灸三服药之说,90年代的时候,韩国的针灸师**政府不重视针灸,举的牌子上面写的汉子写的就是“一针二灸三服药”。你看《黄帝内经》中总共才有13个方子,论述药物治病的内容较少,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汉朝,汉武帝时候,著名学者董仲舒提出了“独尊儒术”的治国方略,据说是认为大家认为脱了衣服扎针不太雅观,针灸逐渐被中药所替代,用药物治病就成为主流。我一直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,我想主要是东汉时期,张仲景老夫子出现以后,将药物治病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,这正因为此,仲景老夫子才被尊为“医圣”,我们今天仍然在钻研《伤寒论》,其中的方子被尊称经方,中医内科有“经方派”,在日本更是保守,连剂量都不能变,89年我在日本工作时,除针灸外,有时也开些方子,因为日本人将他们制成了冲剂,服用起来很方便,就如同我们喝雀巢咖啡一样,像《伤寒论》中的小柴胡汤、葛根汤什么的都有。实际上,仲景老夫子也不是光开汤药,对于针灸也是很精通的,如在《伤寒论》中所提到的“凡治温病,可次五十九穴。”虽说是“可刺”,但是作为政府行政官员身为“长沙太守”的张老也不一定有时间扎针,更主要的原因是,在公堂上扎针也不雅观也太严肃,摸摸脉开张方子有多儒雅,也符合公务员为人民服务的形象,“坐堂医生”一词其实也来源于此。张老夫子的情况比较特殊,普通医生是不存在这种问题的。余如华佗、孙思邈等,无不是针药并用的,此不详述。北京中日友好医院中医针灸科胥荣东
因为扁鹊当年给虢太子治病也是砭刺、针灸及按摩、药物等同时应用的。
学中医不可不读《黄帝内经》,学针灸不可不读《针经》,不仅要读,而且要年年读、月月读、天天读。当年蒲(辅周)老,独立开业一段时间后,虽门庭若市,但在治疗疑难杂症之时总感不能得心应手,隧下决心停业三年,闭门钻研经典,其中主要就是研读《黄帝内经》,有人认为他是在拿搪,这真是小人之见。不读《黄帝内经》怎么能学好中医?有一次我向贺(普仁)老请教学好针灸的秘诀,他悄悄地告诉我,要想成为针灸大家,就必须好好学习《黄帝内经》,高手都是靠《黄帝内经》“发家”的。
《灵枢经》中那篇最重要呢?当然是首篇《九针十二原》,它是指导针灸临床的纲领性文献,这篇文章的文笔实在是太美了。我在一篇专业论文里称“其大多数内容行文流畅,层次清晰,结构严谨,条理分明,纲纪有序,论理透彻,常数句平列,而义多相类,并无含混参差之弊。”之所以说“大多数内容”,是因为文中有个别错简之处,可谓白璧微瑕。然而更为遗憾的是,后世医家在许多关键之处并没有真正领会它的本意,这其中包括《黄帝内经》中的一些篇章,后面我们还要展开来谈。所以说读《黄帝内经》但并不是要迷信《黄帝内经》,要用我们的智慧去解读它、破译它。下面请大家打开《灵枢经》,我们从《九针十二原篇》开始学习。
文章在开始就明确地指出:“黄帝问于岐伯曰:余子万民,养百姓,而收其租税。余哀其不给,而属有疾病。余欲勿使被毒药,无用砭石,欲以微针通其经脉,调其血气,营其逆顺出入之会。令可传于后世,必明为之法,令终而不灭,久而不绝,易用难忘,为之经纪。异其章,别其表里,为之终始,令各有形,先立针经,愿闻其情。岐伯答曰:臣请推而次之,令有纲纪,始于一,终于九焉,请言其道。小针之要,易陈而难入。粗守形,上守神,神乎神,客在门。未睹其疾,恶知其原?刺之微,在速迟。粗守关,上守机,机之动,不离其空。空中之机,清静而微,其来不可逢,其往不可追。知机之道者,不可挂以发;不知机道,叩之不发。知其往来,要与之期。粗之暗乎,妙哉!工独有之。往者为逆,来者为顺,明知逆顺,正行无问。逆而夺之,恶得无虚?追而济之,恶得无实?迎之随之,以意和之,针道毕矣。凡用针者,虚则实之,满则泄之,宛陈则除之,邪胜则虚之。《大要》曰:徐而疾则实,疾而徐则虚。言实与虚,若有若无,察后与先,若存若亡,为虚与实,若得若失。虚实之要,九外最妙,补泻之时,以针为之。”
以上这些内容读起来琅琅上口,韵味十足,这是因为它符合“推而次之,令有纲纪,始于一,终于九焉,”的行文原则,顺序井然,纲纪不乱。比如:“粗守形,上守神。”其后是“粗守关,上守机。”其顺序是从“粗”到“上”;“往者为逆,来者为顺。” 其后是“明知逆顺”、“逆而夺之,恶得无虚,随而济之,恶得无实。”、“迎之随之”。其顺序是从“逆”到“顺”。
然而此后的行文次序就出现了一些混乱,既然前文已说“凡用针者,虚则实之,满则泄之,宛陈则除之,邪胜则虚之。”那么后面的行文就应该按照这个顺序展开来讨论。但是原文的顺序却是这样的:“虚实之要,九外最妙,补泻之时,以针为之。泻曰:必持内之,放而出之,排阳得针,邪气得泄。按而引针,是谓内温,血不得散,气不得出也。补日随之,随之意若妄之,若行若按,如蚊虹止,如留如还,去如弦绝,令左属右,其气故止,外门已闭,中气乃实,必无留血,急取诛之。持针之道,坚者为宝,正指直刺,无针左右,神在秋毫,属意病者,审视血脉者,刺之无殆。方刺之时,必在悬阳,及与两卫,神属勿去,知病存亡。血脉者,在腧横居,视之独澄,切之独坚。”
这里面的“补曰随之,随之意,若妄之,若行若按,如蚊虻止,如留如还,去如弦绝,令左属右,其气故止,外门已闭,中气乃实。”指的是“虚则实之”。其后的“必无留血,急取诛之。”则指的是“宛陈则除之”,也就是放血疗法,显然是将属于泻法内容而错简于此。
“泻曰:必持内之,放而出之,排阳得针,邪气得泄。”指的是“满则泄之”,与后面的“按而引针,是谓内温,血不得散,气不得出也。”前后文语意互相矛盾,“按而引针”指的是出针后按压针孔;“内温”指的是针下热。如《素问?针解篇》说过:“刺虚须其实者,阳气隆至,针下热乃去针也”;“血不得散”指的是不要出血;“气不得出”指的是勿令气外泄,后者显然是属于补法的内容。
“血脉者,在腧横居,视之独澄,切之独坚。”说的也是放血疗法,后面我们还要专门论述,理应放在泻法之后。
以上这段内容,在《素问》中注释得非常清楚,请大家翻到《素问?针解篇第五十四》:“黄帝问曰:愿闻《九针》之解,虚实之道。岐伯对曰:刺虚则实之者,针下热也,气实乃热也。满而泄之者,针下寒也,气虚乃寒也。宛陈则除之者,出恶血也。邪胜则虚之者,出针勿按。徐而疾则实者,徐出针而疾按之。疾而徐则虚者,疾出针而徐按之。言实与虚者,寒温气多少也。若无若有者,疾不可知也。察后与先者,知病先后也。为虚与实者,工勿失其法。若得若失者,离其法也。虚实之要,九针最妙者,为其各有所宜也。补泻之时以针为之者,与气开阖相合也。九针之名,各不同形者,针穷其所当补泻也。刺实须其虚者,留针阴气隆至,乃去针也。刺虚须其实者,阳气隆至,针下热乃去针也。经气已至,慎守勿失者,勿变更也。”
根据这段论述,我们可以看出,原文顺序实际应当是:“虚实之要,九外最妙,补泻之时,以针为之。补曰随之,随之意,若妄之,若行若按,如蚊虻止,如留如还,去如弦绝,令左属右,其气故止,外门已闭,中气乃实,按而引针,是谓内温,血不得散,气不得出也。泻曰:必持内之,放而出之,排阳得针,邪气得泄。必无留血,急取诛之,血脉者,在腧横居,视之独澄,切之独坚。持针之道,坚者为宝,正指直刺,无针左右,神在秋毫,属意病者,审视血脉者,刺之无殆。方刺之时,必在悬阳,及与两卫,神属勿去,知病存亡。”如此排列符合“凡用针者,虚则实之,满则泄之,宛陈则除之,邪胜则虚之”的顺序。“邪胜则虚之”相应的治法原文阙如,我怀疑是由于脱简所至。
《黄帝内经》中的错简和脱简文字非常多,这是因为,到东汉时,蔡伦才在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之上发明造纸,以前的文字多是在竹简或木简上书写的,只有个别的人用得起帛书,比如东方朔写给汉武帝的奏折,当年就是由两位武士抬进宫中的。连接木简的绳子很容易折断,所以孔子在读《易经》时才会韦编三绝,也就是说连接木简的绳子都断过三次了。尤其是古书,在存放时间过长之后,绳子很容易腐烂,当再次将木简穿绳连接时,很容易将其顺序颠倒,有时也会将有些木简丢失,其结果就是造成书籍的错简和脱简。
启玄子王冰前辈当年看到的是“篇目重叠,前后不伦,文义是隔,施行不易,披会亦难,岁月既淹,袭以成弊。或一篇重出,而别立二名;或两论并吞,而都为一目;或问答本已,别树篇题;或脱简不书,而云世阀。” 虽经王冰前辈的重“合经”而冠“针服”,并“方宜”而为“效篇”,隔“虚实’而为“逆从”,合“经络”而为“论要”,节“皮部”为“经络”,退“至教”以“先针”。但书中“文义是隔,施行不易。”之处仍然存在,我们只有将其错简之处首先纠正,才可能准确的理解原文本意,从而更好低指导针就临床。也就是王冰前辈所说的“且将升岱岳,非运奚为,欲诣扶桑,无舟莫适。”
读这段文字比较累,大家先休息一下。
胥荣东写于2005年9月 当时本来想写本书 手头一懒就放下了 我会逐渐整理出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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