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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秦智勇主任医师 教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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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:
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
科室:
神经外科
- 寻医记 连载四
- 作者:秦智勇|发布时间:2013-06-21|浏览量:3301次
寻“秦”记 (第四部)
叶 子
手机闹钟在每天固定的时间响起。昨天的酒已散尽。我爬了起来。
婆婆早已收拾好东西,一副等着出门的样子端坐在沙发上。我一边收拾宝贝给她弄早餐,一边安抚婆婆别着急。
家里人都说我是个大魔头(磨蹭的磨)。送好小家伙,我才笃悠悠地跑去银行取钱并办了些其他事。晃了一圈回来将近十点。
带着婆婆打车去地铁站,按卡片上的提示坐二号线在科技馆下,接着打车驶往红枫路。随着视野和道路的开阔,人也变得明朗而愉悦。我仿佛已能呼吸到东院格外清新的空气。
在一条记不住名字的路上,司机说掉个头就到。我意外地看到了“中欧商学院”几个大字。连邻居都是高级白骨精啊!我开始明白卡片上的“汇聚华山医学精英”意味着什么。我已嗅出这附近的机构或单位应该大都身价不菲气宇非凡。但愿卡片上的“全心全力为您服务”同样也是真的。
很快就看到不远处的建筑顶上写着“华山医院”四个大字。还来不及思考,车子已驶入一个环境清幽的大院子。一片古典深朱红色与白色为主调的低矮建筑群映入眼帘,大约三到四层高。这个色系与高度含蓄地昭示了一种品质与低调。车子“嘎”地停在门厅。我跟保安确认这里正是东院。他干净的着装和简洁有礼,以及他身后宽大的自动门,清晰地告诉我里面有着怎样的气度。
果然,宽敞的大厅仿如四、五星级酒店的大堂,没有一丝消毒药水的呛人味,让人感觉干净、健康而舒服。一位斯文高挑的mm站在迎面的圆形咨询台后,礼貌地指点我们去往入院登记处。登记处的mm同样斯文、温和而恬淡,桔色服装扎着丝巾仿如空姐的装束,完全颠覆医院冷冰冰的传统形象,让人真的感觉恍如是在入住酒店而非其他。我们拿出住院登记卡,她礼貌地说稍等,然后拨打电话。隐约听到她说“秦教授在吗?还在手术?他又有病人来了,床位没了。。。。。”我一听急死了,刚想跳起来说我们是跟教授确定过有床位可以入院才过来的,就听到她已富有效率地拨通了另一个电话,“张教授,秦医生病人来了,他那边满了,说再问您借个床位。。。。。。”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mm放下电话,温和地说:“请出示病人的身份证和住院登记卡”。我一边让婆婆拿证件,一边随口问了一句:“这里床位多少钱?”“700元每天”。“这么贵啊?”我失声叫了出来,婆婆也瞪大了眼睛。“这边最便宜的床位是400,不过现在没有”,mm仍然波澜不惊和颜悦色。
婆婆曾说她们医院最好的病房要两、三百元,我毛估估算华山翻一倍,预计这里一般些的病床单价可能会在四、五百元的范围。“光床位就700,加上其他费用那还不要将近1000元啊?”脑子里又想起昨天吃饭时一位客户跟我说起他前段时间生病住院,那还是挺大的一个首府城市一家挺正规的大医院,结果主治医生根本就不直接告诉他生的什么毛病,有一次还跟护士说“不要让他出院,他是有单位医保的”,客户听到后气的够戗。要是医院让我们也住上一两个月,哇哇哇哇哇,那还得了,我心想。我们的血汗钱(床位费医保可是只能报几十块呐)!!!
哎,都怪自己就诊那天太善良,想着后面还有那么多病人等着老秦诊治,估摸着一个床位(不是那些比较豪华的病房)撑死也就500元,怎么也不至于太离谱吧,我就不愿在咨询费用方面多占用他的宝贵时间了。
不愧是名院,管理和培训看来都十分有素,mm保持不温不火更没有任何怪话或一丝嘲讽我们给不起钱的表情(至少我没看出来:),只是依然礼貌地问:“那你们现在办手续吗?”
“妈妈,现在办还是先再了解、商量一下后定?”“商量一下吧。”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与不安。我也很不安,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,但我清楚我必须冷静而坚定,因为此时需要我挡在前面。
于是我对mm说,“不好意思,我们先商量一下。”“没关系。反正现在十一点一刻了,你们先吃个午饭再商量商量。十二点半后入住只收半天房费。”mm很亲切地说。
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!可以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主动为病人省钱的医院!!我那刚被700元一天的房费狠狠地猛抽了一鞭子的“幼小”心灵,顿时被她这窝心的话象熨斗滑过似的,烫的又平整又服帖。
我对东院顿时有了异常的好感。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家医院是秉承一种对病家负责、公平友善服务的理念的,并且管理规范、严格,培训比较到位。一家把经济效益摆在第一位的医院,是不会让她的前台人员如此友善地告知病家这样的信息,只怕他们惟恐不能赶紧把你拉进医院才是。
君子爱财无可厚非,但应取之有道,不是吗?我相信,只重视经济效益和不重视经济效益的医院,同样都不会有长久的生命力。一家医术精湛且让人明明白白消费的医院,就算贵点,在自己经济能力范围内的,我会接受并乐于接受。
我们茫然而略带沉重地缓步走出大门,这才看清楚门墙上挂了许多铭牌,其中一个写着“华山国际医院”。“难怪这么贵,挂了国际的牌子收费就上去了。如果要住上一两个月,只怕脑子没好我要先住出个心脏病来了”婆婆说道。“是挺狠的。不过,能挂上国际的牌子,也说明他们的技术和条件都比较好。妈妈,我们找个餐厅坐下来边吃边商量,也跟**(lg名字)说一下吧”。
走在红枫路上,我先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正在杭州开会的lg。接着,我又打通华山总院的电话,询问了一下那边的情况。总院的标准与东院相仿,只是多了一类几十元的普通床位。不用说,这肯定是需要排队等的,那么多人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,床位紧张显然是不言而喻的。等待,恐怕是遥遥无期。
我脑子快速地思考:肯定不会去等普通病房,一是没再十天半个月肯定等不到,或者说我不敢冒婆婆出现下一次不舒服症状的风险去等,第二更不可能委屈婆婆。既然特需病房相差的不多,东院这边看起来应该条件和环境似乎更好些吧?要控制的无非是费用总数;这显然是时间与每天费用的函数,关键要搞清楚这两个要素。
在一个陌生的区域,办着一件自己不可控的事,我严重地失去了方向感,只好抓住路人询问,想找一个能让自己喘口气稍作停顿和思考的地方。
终于在红枫路上离医院不远的洋房式建筑里,看到了一家似乎还不错的餐厅。我带婆婆走了进去。吃什么已经不重要,我们快速地点好了商务餐。
lg很快打来电话,说省局的同事和领导都说杭州也这个价,现在看病就是要烧很多钱的,让我根据情况拿主意。我无语。。。球又被扔回到我的怀里。
餐厅环境雅致,周围的白领男和ol们衣冠楚楚举止文雅,窃窃地谈着商务或讨论着事情。饭菜送上来了,看起来还不错。婆婆没说话,象乖巧的孩子似的静静地吃着,但我看出了她的不安,于是安抚她说:“妈妈,不要着急,我们先问清楚情况后再拿主意”。“嗯,不要紧。要不我们就回总院挂那边医生的号”。“那也不一定,只要这边不是太离谱,我觉得还是这边条件和环境比较好”我抿了口茶说。因为对东院初步的好感,我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往这边倚??只要它的费用不是太过分。
要跟他问清楚!我又去想那两个因子。“我们不可能去对医生尤其是手术医生指手画脚,因此手术和用药是我们无法掌控的,没得选。既然东院管理比较规范,应该不会太过分,只要时间拖得不是太长,总费用就还不至于太离谱,那么关键的就是看t是多少了。不知道他仍在手术中,还是已经下手术?但今天必须作决定。只有发信息试一下了。”我思索着并拿出了手机,以给重要客户写电邮的极其端正而虔诚的态度,飞速在脑子里认真地打草稿并输入:“教授,非常抱歉,但愿没有打扰您手术。我们到了东院才知道这边的床位要700元一天,好贵啊!我们毕竟只是普通家庭(我得暗示他:“您行行好,别给我们乱开太多不必要的药啊!”嘿嘿。但愿他能听得懂我的潜台词:),太高的费用可能也比较难以接受。所以我很抱歉地打扰您,如果今天住院,手术最快可以安排在什么时候?术后一般大约要住多长时间恢复?我们再考虑一下。”
费用的事早已吓跑了我的食欲。没有饥饿感,我只是无意识地扒着盘子里的饭粒儿,然后机械地舀起并往嘴里送。想着接下来会很搞脑子、耗体力,我强迫自己一定要塞点东西进肚子。我极力假装平静、若无其事,只是设法不让局促的婆婆再对那个手术产生更多的不安。我不知道需要等待多久才能收到回音,也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什么。。。
sarah mclachlan 的“adia”响起来,居然是他。他不是正在手术吗?怎么会主动给我们打电话?“留住你的客户!”老师教育道。病人应该算医生的客户吧:)看来他们也有这种管理意识呵。可是怎么现在去看病都找不到做上帝的感觉?
这么快就有回复,而且升级为语音版,我很意外。是好事还是坏事?谈崩的话会需要把求诊、找医生这件事倒带,重来一遍甚至n遍吗?想着要不断早起排队挂号,一整个又一整个上午或下午的时间耗在候诊的地方焦急等待,我就头皮发麻心里一阵抽搐不敢再往下想,太恐怖了!
紧张慌乱中我忙不迭地去抓手机,杯碟被我碰出一阵清脆的哐啷声,茶洒了出来,我差点没把手机扔到汤里。旁边的淑女、帅哥们投过来注视的目光。好难得有那么高的回头率!我的脸“唰”地就红了。“喂,您好!”我试图镇定,并把自己的声音调到平静、温柔而礼貌的那个频率,希望自己的客气有礼以及足够的尊敬,可以唤醒他一丁点儿的同情心。但愿他的良心够好,听到我们的无助,会有那么一点儿的恻隐,将来治疗时少给我们乱开一些不必要的药,那就阿弥陀佛啦。
“东院没有普通床位,最低的400,现在没有,有了尽量给你们调。手术最快下周二,一般两到三周。我不记得你们是哪个了,要看片子。你们现在哪里?”我要的信息他回答得清晰、简短而到位,象招投标时的点对点应答,我喜欢!就按他说的最长周期三周,算它20天吧,1万4,我脑子里数字飞快地翻动。哇哇哇好贵!光床位就1万4。但只要不是拖上一、两个月,那还是勉强可以承受的。“给我们换”?谁知道是不是只是一种语言上的安抚而已,就好象你投诉商家时,客服人员总会面带迷人的微笑很有礼貌地打着太极、跟你绕:“我们非常理解您的心情,我们一定会及时向上反映”,至于解不解决那就是另一码事儿了。不过,不管如何,只要时间不是太长,而且手术做的非常好,那就算是物有所值了,被宰的稍微狠点就狠点吧。
“我们就在东院附近”我赶紧回答。“片子拿过来看,要快,我现在办公室,后面还有手术。”“您办公室在哪里?”“二楼,贵宾区。”真是惜字如金,我还来不及问是哪栋建筑,他就咔嚓地挂掉电话了。唉,看来我的声音电力不足啊,他连多说一句的机会都不给我。
没有天使,他只是一个例行公事的冷面医生而已。
“妈妈,秦教授现在有空,我们赶紧过去吧,情况问清楚些才好做决定。”
坠坠不安地,我拖着气喘吁吁的婆婆赶回医院。他没提别的建筑,我猜他指的就是主楼。我按开了正厅里的豪华电梯。出了电梯,二楼右手一侧是手术区,看得出来,里面的环境一定很好且设备精良。左面写着贵宾区和行政办公室。正好有一位医生走向办公区,我们说明来意。他温和地引我们进去,并轻扣了一间办公室的门:“教授,有人找”。
一个戴着眼镜身上仍穿着手术服脚上汲着一双crocs的人走了出来,正是他。他没有刻意的礼貌,只是简单点头示意然后直达主题:“片子给我看”。“教授您好!您不是有手术吗?”我把片子递给他。“刚结束。”他举起片子端详,口罩有半边还歪戴在右耳上,看得出他的确刚下手术。我又看到了他的左侧面,脸颊上一颗豆豆好显眼。我心里暗暗发笑:还会长豆豆啊,一定是太忙了,估计休息时间少上火吧:)算你还挺敬业啦!手术刚结束后面还有,应该是个熟练的操刀手。只要你rp不是太过分,就你啦。
“教授,我婆婆辛苦了大半辈子,我们希望能给她治得好一点。拜托您了。”我恳求道。我希望确保他手术过程中能认真仔细点,所以快速、慎重地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罗嗦这一句。其实说和不说还不都一样,我们又能跟医生要求什么呢?认不认真、负不负责,就看遇人贤良还是遇人不淑了。不过,做不做是他的事,不说就是自己的问题了,怎么也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愿望吧。
“我们都会尽力的。手术最快下周二,尽量争取但也说不好。前几天有检查团,我们要保持一定的空床率,最近都没放入院,这两天才开始,所以非常忙,并且我们手术都是难易搭配的。手术总院我是不去的,但如果在这边,费用会尽量帮你们控制,ct要重做一个,核磁共振不用重做;床位有就尽量给你们调;一般住院两到三周。你们自己再考虑一下。”
“谢谢您!那我们不打扰您工作了。如果确定,我们就自己直接在一楼办手续,对吗?”“是的。不客气。”他没有废话,一溜烟闪进办公室去忙了。
最近没放入院,不会吧?会有医院病人送钱上门来不要?忽悠吧!鬼才信呐,是想告诉我们你们院床位很吃香很翘,让我们觉得机会不易,心甘情愿巴巴地把钱乖乖地交上,拉我们上贼船吧?我心想。
交谈和接触都太短暂,我无法对他的人品下判断。但他没遮遮掩掩而是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他不在总院手术(一,那是别人的坑不好乱踩吧?二,来回时间成本不合算?),我倒觉得有点欣赏,至少他坦白而真实,或许未来沟通起来可以少兜点圈子少费点劲。想着我们既然都打算早点手术以免夜长梦多,无非是钱多花点、少花点而已,如果婆婆也愿意,就不要再折腾了吧,否则再重新找医生、等床位等等,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。更何况,不管最终选择谁,也不管他承诺过什么,不到手术结束和人出院,都无法说手术成功和结果如何;不到最后拉出帐单,也无法肯定是否被宰、宰得非常狠还是只有一点点。也不能保证费劲地兜,就能碰到更好的。别兜了一圈回来,最终还是选了他,那才真的是喷血、失败!不是说时间就是金钱嘛,还有精力,就当用钱换钱吧。
“妈妈,他态度、待人都还比较温和,不是很摆谱的样子,应该还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医生吧;他手术不少,应该比较熟练经验也比较丰富。这里虽然贵点,但反正时间不算太长,还是能忍受的。关键就看您自己对这个医生是否还算满意。周五可能会安排各种检查吧?只是周末两天不排手术住着好象有点奢侈啊。”“是啊。不过如果下周一来住,手术肯定不会给排周二而是往后拖了,最终天数也差不多。万一周一来还没床位呢?到时我们盯着点他给我们换房间和少开不必要的药就是了”,婆婆也很聪明。“是。那我们就还是今天入院吧。只要他尽快安排手术,控制好时间,700就700吧,不换也就算了;他手术做的好一点,这些小事没必要跟他搞了”,我说道。牛都买了,牛绳贵就贵一点儿吧。只要他手术做的好,婆婆能快速恢复出院,费用就省下来了,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什么后遗症,那将来省下的心和钱就更多了,我清楚孰重孰轻。
没有特别的好感也没有特别的恶感。他们也不过是要靠自己的职业营生、养家糊口的常人,况且还是在上海这样的城市。不能指望别人不挣钱吧?他手术那么多,至少应该是个技术娴熟的医生,这是目前婆婆治病最关键和首要的。至于帮我们换床位和控制费用,就当是美好愿望,偶尔幻想和期待一下吧。
于是,咬咬牙拿定主意,选择他!
教授啊教授,我这把赌的就比较大了,但愿我没押错!费用就不说了,手术您老人家可千万要做好点啊,不然我就输大了!
大堂入院接待处,已经换了另一拨美眉,不变的是一种职业的礼貌、气质与素养。mm递了一张费用优惠申请书让我签名,我看了真是爆笑!原来500+100+100元/天是华山国际给予国内病人特别优惠后的价格(隐约记得原价是800+200+200)。这样看来我们算是“拣到了”,应该庆幸才对。
意外和欣慰的是700元已包括了每天的诊疗和护理。婆婆甚至天真地认为那已包括了护工费,我说不大可能,别忘了这里是上海。
登记手续办到一半时,便有一位瘦高的plmm跑过来自我介绍说是c区病房的客服。呵呵,东院倒是处处体现出一种服务的理念啊。她简要地向我们介绍了家属办陪护饭卡及其他一些简单的事宜,然后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候,直到我们办好交费等各项入住手续。
第一次听说家属跟医护人员同在一个饭堂吃同样的饭菜,衣服有专门的地方晾晒,觉得真的有点不象在住院,有了一点点蛮舒服的感觉。
“提要求不能多,一定选关键!”老师说。
“教授,我们已经办好住院手续,麻烦就按您说的,下周二给我们安排手术吧(嘿嘿,我要把他说的“最快”、“尽量”,掰成既成承诺,不让他有机会退)。谢谢您了!”
不想影响他工作,更不想跟一位教授费劲那些小钱影响他未来给婆婆做手术的心情,既然下定了决心并且都已经上了贼船了,就且把自己当成砧板上的肉肉,痛并快乐地去享受那一刀吧!
因此,我压根懒得去跟他罗嗦换床位的事。
刚出道时大老板就教育我,敲定时间非常关键,所以,敲定手术日期才是最重要的。检查了一下没有太明显的语言错误,我重重地按下了发送键。
把所有的就诊资料、票据和凭证等小心地分类放进资料袋里,在客服mm的引导下,我带着婆婆拉着她的行李箱,和另一拨好象也是秦教授的病人、家属一起,缓缓地穿过幽雅宁静的大堂走向通往c区的长廊。